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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传:你松开手,我便落入茫茫宇宙 삼모전:니송개수,아편락입망망우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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상품정보
전자상거래 상품정보 제공 고시
도서명 三毛传:你松开手,我便落入茫茫宇宙 삼모전:니송개수,아편락입망망우주
저자, 출판사 程碧 著,捧读文化 出品, 北方文艺出版社 북방문예출판사
ISBN 9787531745495
출간일 2019-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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저자 程碧 著,捧读文化 出品
ISBN 9787531745495
출판사 北方文艺出版社 북방문예출판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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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内容简介

◎ 畅销书作家程碧全面还原了三毛的一生,讲了别人没讲过没讲透的那个三毛。她的流浪、旅行、爱情、友情、居所、厨房、收藏、鞋子、衣服、车子……以及她热爱的沙漠和岛屿,她的快乐和悲苦,她的明媚与阴霾,以及与与荷西、林青霞、齐豫、潘越云、王洛宾、李敖、顾福生等人的往事恩怨。

◎本书采用“花瓣式”写作手法,每一个花瓣都能独立存在,所有花瓣又组成一朵花。采用小章节、主题性写作方式,手法新颖,可整可零,无需从头开始,随手翻开一页,就可以无障碍阅读。程碧说:“我没有按照一般写传记的思路将她从出生到去世一路写下去。我更像在做一个化学实验,我用来写作的工作室更像是一间化学实验室,我在里面分析三毛这种物质是由何种成分组成的。”

◎三毛说:“人生那么短,抢命似的活是*的方法,我不愿慢吞吞地老死。”三毛与林徽因、张爱玲并称华语文学圈极具影响力的三大女作家,她的作品和行为影响了70、80、90几代人。

◎三毛1943年出生于重庆,1948年,随父母迁居台湾。1967年赴西班牙留学,后去德国、美国等。1973年定居西属撒哈拉沙漠和荷西结婚。1981年回台后,曾在文化大学任教,1984年辞去教职,而以写作、演讲为重心。1991年1月4日去世,年仅48岁。

作者简介

程碧
作家、出版人
全球生活美学MOOK《innearth 地球旅馆》系列读物的主编。
喜欢阅读世界各国不同领域里活得精彩的女子的故事,并以此汲取能
量;亦爱研究民国女子、民国风物。愿以文字在时间上缝制美妙的针脚。
已出版
《林徽因传:人生从来都靠自己成全》。
与张进步合编出版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全世界美丽的情诗》
《我允许你,在我心上行走:全世界美的情书》等。
其中,《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全世界美丽的情诗》将于2019年出版繁体版,将在台湾、香港、澳门同步发行。

目  录

壹·爱情——三毛与荷西的生活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有情饮水饱
遇见你什么都对了
荷西这个人
时间静止的1979年
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没有你的旅途不完整
再见,大加纳利岛    再见,我的半生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贰·追梦人——她走过的路有一生那么长
撒哈拉:跟随了她一生的地方
西班牙:好的时光,痛的时光
台北:孤岛,四周不断涨起潮水

叁·生活趣味——对照记
三毛的审美趣味对照
三毛的居所:你怎么过一天,便怎么过一生
三毛的收藏:淘出来的艺术之家              
三毛的衣柜:一生不爱黑色
三毛的厨房:爱人不是在身旁,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三毛的汽车:带我去远方

肆·父母的爱——暖暖内含光
母亲缪进兰
父亲陈嗣庆

伍·友情——真挚的快乐
顾福生:将她拉出黑洞的人
林青霞:命运是个谜语,它给你的每一个谜面都会适时公开谜底
三毛与王洛宾:不对等的灵魂如何相爱
李敖:骂人是他的生存之道

陆·尾声——追梦人
她的写作:就像一所简陋的房子,打开门,里面却堆满珍宝

后记——永远的女孩
三毛的死:自杀是一场预谋

前  言

前言:人生是由无数个小圆圈组成的

三毛是我在青春期时读过的女作家,她也是个将自由的种子埋进我心里的人。
那些年,读着她用跳脱的文字讲述的故事,读着她在地球的某个角落过着浪漫、肆意的生活,我才了解了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性,并不一定是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模式,这让年少的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信息不是很发达的20世纪90年代末,阅读是了解外界的好方式。不像现在,你只要有一部手机,就可以每天收到别人展示给你的各种讯息。这个时代,好像每个人都在兜售自己的价值观、世界观——其中也有一些经过包装的观点。也许,写出那些讯息的人并未认真审视他所传达的生活是否值得过,而三毛,则是在用生命亲身实验着她的生活观。
三毛少年时,经历过一段自闭的时期,那时的她像一只蝴蝶被关进了封闭的小黑屋里,这段时间长达七年。好在终她从里面飞了出来,并在那团“黑”里完成了一个小小的进化——她明白了人与世界
的短暂关系,于是她认真地给自己出了一道题:这一生该如何度过?然后,她用整个余生来完成这个题目。
为了满足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也为了给自己的内心一个交代,瘦小的她脱离了平常人的轨道,去开拓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原先不喜见人,把自己关闭在小世界的那个女孩,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她要去实践那些年少时被传统教育否定的价值观,于是她便离开台湾,独自一人去西班牙留学。自那以后,她便步履不止,先后在西班牙、德国、美国念书,后来又到环境恶劣的撒哈拉沙漠生活了三年,之后定居大加纳利岛,又游历了南美洲。这一路,她身体上吃了不少苦,精神上却收获满满。当初把她从那团黑暗里拉出来的力量是书,所以后来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近乎疯狂的阅读和写作中度过。33岁时,她因《撒哈拉的故事》一举成名。几十年过去了,她的作品和行为仍然影响着很多人。她这一生,无论身体上还是灵魂上,都活了别人的几个人生。重要的是,她在每个生活过的地方都汲取了很多能量。
对于一些人来说,活着是在消磨漫长的时间;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活着却是争分夺秒地体验。三毛属于后者,她的一生是马不停蹄的,除了行走了很多国家,还写了二十多本书。她曾经说过:“人生那么短,抢命似的活是的方法,我不愿慢吞吞地老死。”她的人生被自己安排得很密集,她这样的活法可能与她长达七年的自我封闭有关,“抢命似的活”也许是为了弥补早期那段“坏掉”的时间。她为这样的生活方式付出了许多。这种生活,需要很大的勇气去实现,因为现实中
的牵绊太多,退缩一步,便是普通的人生。何况,在她之前也并无太多此类的例子可供参考。
大家喜欢三毛,我想是因为她做了很多人想做却又没做成的事情。这种肆意、任性的生活方式,即便是在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层面都比几十年前有了很大进步的今天,人们也不能随意做到,因为并不是人人都能真正遵循自己的内心去生活。
之前读三毛,我会读她的流浪生活,现在成熟一些了,开始关注她的居所、她的收藏、她穿什么样的衣服和鞋子,会去看她在某一天做了什么事情、吃了什么东西,这些生活的日常比流浪生活本身更能吸引我。
我没有按照一般写传记的思路将她从出生到去世一路写下去。我更像在做一个化学实验,用来写作的书房更像是一间化学实验室,我在里面分析三毛这种“物质”是由何种成分组成的。
在青春期读三毛,我只是读了一个表象,只看到了她被贴上的那个巨大的标签——流浪。就像看日常的一杯水,它的形态就只是水,不会去考虑它与氢离子和氧离子有什么关系。人年轻时,总是容易被表面的东西吸引。
这次为了写这本书,我把她所有的作品都找出来重读一遍,她跳脱、欢乐的文字很轻易地将那些沉淀在我心底的尘埃激荡起来。再细细分析,才发现三毛的“成分”实在太复杂了:她的流浪、旅行、爱情、
友情、居所、厨房、收藏、鞋子、衣服、车子……她热爱的沙漠和岛屿,她的快乐和悲苦,她的明媚与阴暗,这所有组成三毛的“成分”都一并被释放了出来。三毛很复杂,而她的复杂又很显而易见。
在从“陈平”变成“三毛”的经济状况不好的初期,她在撒哈拉沙漠用“废物”打造出一个温馨的住所,在简易的厨房里为丈夫煮一餐中国食物;后来,生活的境况好一些时,她住在大西洋岸边的大房子里,为丈夫烤一只鱼形蛋糕当晚餐,站在窗前看星星出现又隐去……当我看到了这些之后,就会想,她哪是在流浪啊?她只是在生活——在地球上不同的角落体验着不同的生活。
只是,再精彩的人生也不过是苦中作乐。年轻时,她忍受过贫穷,状况刚刚好转时,又失去了心爱的丈夫。她被这世界宠过,也被虐过,也许这是一个作家所需要接受的考验。三毛的父亲曾经用“燃烧”来形容女儿的生活方式,这也是在所有对“三毛的一生”的评价中,我认为贴切的两个字。
这次要写她的一生,我不但把她写的书全部读了一遍,也看了很多她写给家人、友人的信件。三毛写的中文字很特别,是与水平线呈45度倾斜的,像一个人迎着风沙赶路的姿势。也许,一个人的命运会透过各种细节渗透出来。
在我刚开始写这本书不久,一个冬天的傍晚,我走在马路上,忽然听到街边有人在弹唱《滚滚红尘》——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这首走红
于20世纪90年代的歌是罗大佑为三毛编剧的电影《滚滚红尘》创作的主题曲,氛围有些悲苦,现在已不再流行,通常不会在公共场合被播放出来,我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公共场合听到它了。那时,我还不知道何时能写完这本书,这首悲苦情调的歌却忽然给了我很多积极的情绪。因为我听到了跟三毛有关的信号,也许正如歌里所唱的那样,这是来自“滚滚红尘里隐约的耳语”,我固执地认为它是在鼓励我早点写完。
当年,我在教室的后排捧着她的书读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也未曾想过跟她会有什么联系。而今,我坐在书桌前写这本书来解读她的一生,隔了这么多年,我们又重新有了联系。
你在人生的某个时刻画下起始的一笔,总会在另一个时刻闭合成一个圆圈。一生中所遇到的人和事大抵都可以如此解释,人生便是由无数个这样的小圆圈组成的。
就像三毛,在成为作家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当作家,她只是爱读书,爱到痴迷——这也是她人生初始的一笔吧。

媒体评论

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
——贾平凹

有些本来是含义美好的名词,用得滥了,也就变成庸俗不堪了。才子才女满街走是一个例子,银幕、荧幕上的奇女子频频出现也是一个例子。我本来不想把这种已经变得俗气的衔头加在三毛身上的,但想想又没有什么更适合的形容,那就还是称她为奇女子吧。“奇”的正面意思应是“特立独行”,按辞海的解释,即志行高洁,不肯随波逐流之谓也。
——梁羽生

很多人批评三毛,认为她只是在自己的小天地作梦,我不以为然。基本上,文学创作是一个人性灵升华的*表现,她既能升华出这样的情感,就表示她有这样的层次,这比起很多作家,我觉得她在灵性上要高出很多。
——胡因梦

在线试读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马德里。1973 年4 月的一个清晨,30 岁的三毛给合租的三个西班牙女孩留下租金和一封信,没有惊扰睡梦中的她们, 便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搭飞机去了撒哈拉沙漠。」

六年前。

圣诞夜前夕,一个名叫荷西·马利安·葛罗的西班牙男孩去朋友家过圣诞节。西班牙的风俗是:圣诞夜十二点一过,邻居们就要前往左邻右舍,一家家的恭贺节日快乐。有点类似中国的拜年。那晚,十二点的钟声刚过,荷西便出门准备上楼去祝贺左邻右舍圣诞节快乐。当他雀跃着往楼上跑的时候,遇到了正在下楼的三毛。就这样,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大学读哲学系三年级的中国女孩三毛,次见到了还在读高中三年级的西班牙男孩荷西。当两个人在狭窄的旧楼梯上“狭路相逢”时,有那么几秒钟,空气是安静和凝固的,周围的喧闹仿佛被隔绝,突然都沉寂了下去。在对视的电光石火间,三毛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孩子?如果有一天可以做他的妻子,在虚荣心上,也该是一种满足了。

而对于荷西来说,这个有着一头黑色浓密长发的中国女孩就像窗户外忽明忽暗的烟火一样,是那么的神秘和难以捉摸,他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眼前的这个中国女孩,她将是我的妻子。

恰好三毛的朋友也是荷西的朋友,自那之后,荷西常常在下课后和周末来三毛住的公寓楼下找她一起玩。公寓楼后面有一片空地,荷西常常约她来和朋友们一起打雪仗、玩棒球。偶尔也会单独约三毛去一个叫“海盗市场”的旧货市场,两个人常常从早晨一直逛到下午。虽然有时候逛了大半天也只是买了一根鸟的羽毛这样的小玩意儿,但在那个寒冷、沉闷的

冬天里,两个人在马德里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

有一次,逛了一天后不知道要再去哪里的两个人将街上的长凳移到地铁的出口,坐在那里蹭着地铁口吹出的热风,一边呵着手取暖一边聊着天,直到夜晚的灯都逐渐亮起。在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里,荷西忽然认真地对三毛说:“你等我六年,让我四年念大学、两年服兵役,六年以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我一生的想望就是有一个小小的公寓,里面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太太,然后我去赚钱养活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三毛有点不知所措。虽然初见荷西时三毛对他有着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并且在听到荷西的这个梦想时也差点感动得流下眼泪,但这个很甜蜜的承诺毕竟是从一个18 岁男孩的嘴里说出来的,里面总会有些不成熟和冲动。

她问荷西:“我们都还年轻,你也才高三,怎么就想结婚了呢?”

荷西说:“我是碰到你之后才想结婚的。”

在荷西认真表白之前,敏感的三毛就觉察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变得有些微妙:原本荷西都只是在下课后才去找她,但后来,有几次在上课的时间他也翘课跑出来了;原本他隔几天才会约她逛次街,但后来他几乎每天下课都来等她;原本是一大帮人一起玩,但后来荷西却用仅有的十四块钱单独邀请她去看电影。

那时的三毛26 岁,是个热情开朗、喜欢玩闹的女孩,她敏感、难以捉摸又充满魅力。有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男同学追求她,甚至常常有男生抱着吉他在楼下为她唱歌,虽然她也会内心雀跃,但始终不为所动。从台湾来到马德里求学的她,刚从一个闭塞的环境里挣脱出来,世界在她面前铺展开了一幅新画卷,对她来说所遇到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内心深处的小疯狂念头也一个个迸发出来。她曾在书上读到过一句话:“每夜上床时,你一定要觉得今天可真活了个够,那么你的一生都不会遗憾。”这句话对她触动很大,让她觉得一定要把每一天都过得精彩,才不枉费这一生,所以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马德里求学期间,不安于安稳生活的她已经独自去了很多国家旅行,她还想要去更多的地方流浪。她也常说:“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地活过。”那时的她并不想、也不曾想过要跟什么人许下什么一辈子的承诺,加上来自中国人骨子里关于男女年龄的传统想法,让她只把比自己小8 岁的荷西当成弟弟一样看待。她也知道,人的情感和想法是随着时间流动的,六年的时间内,两人的学业和生活都会发生变动,谁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样的未知在等待着他们?况且,六年之后,两个人心里是否还如现在一样彼此喜欢?虽然她很喜欢荷西,与他在一起也感到开心和轻松,却没想这么快就到结婚这么严肃的地步,她不想贸然接受这个承诺,谁都说不准六年以后的事情,所以在听了荷西的表白之后,她决定把他爱的小火苗熄灭在这个冬夜。

“你从今天起不要来找我了。”三毛狠着心对荷西说。

但三毛是个善良的女孩,她担心自己生硬的拒绝会伤到这个单纯的男孩子,因为这是荷西宝贵的初恋。他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拒绝失去再相信爱情的能力。所以在拒绝荷西的时候,三毛的心里是痛苦和矛盾的,她对荷西讲了很多话,后,荷西说了一句“除非你自己愿意,我永远不会来缠你”。在两人分开的那一刻,她能给他后的安慰便是看着他先离开。此时,已是深夜,天空飘起了雪花,荷西慢跑着转过身子,手中挥舞着一顶常戴的法国帽向三毛喊着:“Echo,再见,Echo,再见……”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马德里飘着雪的黑暗街道的尽头,三毛才转身离开。

此情此景让三毛记了一辈子。后来,她每次读《红楼梦》,读到贾宝玉出家的那一节,总会想到荷西挥舞着帽子向她说再见的这一幕。很多年后,三毛在一篇写她与荷西的故事中,记下了这个飘雪夜晚的细节:

 

我跟他说:“荷西,你才十八岁,我比你大很多,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个梦了,从今天起,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又站在那个树下的话,我也不会再出来了,因为六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不知道我会去哪里,我也不会等你六年。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以来缠我,你来缠的话,我是会怕的。”他愣了一下,问:“这阵子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跟你讲这些话,是因为你实在太好了,我不愿意再跟你交往下去。”接着,我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一齐走到马德里皇宫的一个公园里,园里有个小坡,我跟他说:“我站在这里看你走,这是后一次看你,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他说:“我站这里看你走好了。”我说:“不!不!不!我站在这里看你走,而且你要听我的话哟,永远不可以再回来。”那时候我很怕他再来缠我,我就说:“你也不要来缠我,从现在开始,我要跟我班上的男同学出去,不能再跟你出去了。”这么一讲自己又紧张起来,因为我害怕伤害到这个初恋的年轻人,通常初恋的人感情总是脆弱的。他就说:“好吧!我不会再来缠你,你也不要把我当作一个小孩子,因为我们这几个星期来的交往,你始终把我当作一个孩子,你说‘你不要再来缠我了’,我心里也想过,除非你自己愿意,我永远不会来缠你。”

自那以后,荷西真的没有再来找过三毛,但因为他的住处与三毛的学校离得很近,两人还是偶尔会在路上遇到。他也偶尔看到过三毛跟与她年龄相当的男孩子逛街,这时候,荷西会大方地走上前去与三毛问好,并平静地以西班牙礼仪亲吻她的脸颊。当三毛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他的时候,他也会礼貌地跟那个人打招呼。

六年后。

在西班牙服兵役的荷西听说他和三毛共同的那位朋友要去台湾,便写了一封信,并附上一张自己的近照,请朋友帮忙带给三毛。这些年,三毛一直步履不止,她完成了在马德里大学的学业之后,又去了柏林,在歌德书院学习德语,并得到德文教师证书。在德国时,她得到一个可以在美国攻读陶瓷专业的机会,于是又带上行囊去了美国的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不过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读此专业。这些年,她一边学习一边打工赚取生活费、旅行费,她曾当过美国图书馆管理员、西班牙马略卡岛导游、德国商店香水模特等,也游历了德国、波兰、南斯拉夫、捷克、丹麦等国家。兜兜转转之后,她回到了家乡台湾。

在台湾,朋友转交荷西的信之前对三毛说:“如果你已经忘记他,就不要看这信了。”

怎么会忘记呢?寒冷的马德里冬天、城市街道暖气井上滋滋冒出的白气、羞涩的高中生、在楼下自称“表弟”的英俊少年、挥舞着帽子消失在黑暗街道尽头的身影、不断下落的雪花……

三毛从朋友手中接过了信和随信附上的照片——此时的荷西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少年,他蓄了胡须,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眼神也比以前更深邃,如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波塞冬。他的信很简短:

过了这么多年,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西班牙文,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我十八岁那个下雪的晚上,你告诉我,你不再见我了,你知道那个少年伏枕流了一夜的泪,想要自杀?这么多年来,你还记得我吗?我和你约的期限是六年。

隔了六年,荷西还记着当初的承诺,三毛读了信虽心生感慨,却未给荷西回信。因为那时,她在台湾有一个德国籍男朋友,对方是画家,三毛很喜欢他,并且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

但就在他们打算结婚前不久,未婚夫却突发心脏病去世。这给了她猛烈的一击。此时的台湾,处处都让她触景生情,她暂时停航的心又有了去流浪的念头。于是,在未婚夫去世半年之后,三毛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重回阔别了六年的西班牙。

有一天,在马德里的住处,三毛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她让三毛火速去她家,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商量。当三毛匆忙赶到的时候,她发现朋友家里还有其他人,他们让三毛在客厅里闭起眼睛后就退了出去。三毛还以为朋友们要搞恶作剧,弄出些毛毛虫之类的东西吓唬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也提防地握紧了拳头。几秒钟的安静之后,三毛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她紧张地睁开眼睛,扭头看到的却是分别了六年的荷西。虽然在几个月前,她已经在照片上看到过他的模样,但六年之后,他重新来到她面前,仍然让她兴奋地又喊又叫。那天她穿了一条曳地宽摆的大长裙,他抱着她不停地转圈,裙子里灌满了风,鼓了起来,像迎风开放的饱满的花朵。所有的朋友都在客厅外看着这一幕,为他们的久别重逢而感到开心。

现在,我想到一段话: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走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这六年,荷西高中毕业后考上了海洋大学,读完大学后又服完了兵役。一直都喜欢大海的他,还取得了全西班牙仅28 个人持有的一级潜水工程师资格证。荷西带三毛去他的家,三毛才知道,荷西的卧室里贴满了她的放大照片。当年三毛离开马德里后,不时会写信和寄照片给在马德里的朋友,荷西去朋友家玩的时候,就把照片偷偷拿出来去照相馆放大,贴到墙上。三毛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涌现出无限感动,想到六年前荷西说想要同她结婚的话,突然冲动地问荷西:“你现在还想同我结婚吗?”问完又瞬间后悔了,一些陈年旧爱、新愁旧恨的事情突然涌上心头,三毛突然哭了,哽咽着说:“还是不要好了,不要了。”荷西紧张地问:“为什么?怎么不要?”她抽泣着对荷西说:“你那时为什么不要我?如果那时候你坚持要我的话,我还是一个好好的人,今天回来,心已经碎了。”

三毛对结婚一事有着复杂的心情,她说自己“心已经碎了”,是因为过去那六年的感情经历。那几年的她,看似过得自由自在、风生水起,但爱情却不甚如意,身边的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在西班牙时,有一个日本籍的富商同学;在德国时,有一名后来成为外交官的德国同学;在美国时,有一名中国台湾的留美化学博士……这几任男友都很爱三毛,即便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也都是既靠谱又优秀,三毛与他们相处时也很愉快,他们为人豁达,对待感情认真,也都曾深情地向三毛求婚。有时候,三毛也觉得对方是不错的人,但每次到了被求婚这个节点,她心里都有些焦虑。那位日本的富商同学对三毛近乎宠溺,每天都给她送花,后买了一辆车向她求婚,三毛却犹豫了。当时宿舍里的同学和修女舍监都对三毛说:“嫁,当然得嫁。这么爱你的人不嫁,难道要让他跑了吗?”后来的那位留美化学博士,不管在三毛还是三毛的父母、朋友看来都是不错的男人,三毛甚至都想要答应他的求婚了。但在那个要给对方答复“yes or no”的关键时刻,她还是拒绝了,有一种“不舒服”和“被胁迫”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心。大概是冥冥中掌管她爱情的神在施力,将她从那些男人身边拉走。

后一任画家男朋友因心脏病去世之后,三毛的心也差不多破碎成片了。所以,当再同荷西谈到结婚这个话题时,她的心情极为复杂,以至于哭了起来。她不想自己以一颗破碎之心来迎接荷西那颗单纯、执着的心。之前种种不愉快或终没有成功在一起的那些爱情的经历,都提醒着她“求婚”和“眼泪”总是交织在一起的。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有与人相爱的能力。

她在一篇文章中写过:

好像每一次的求婚,在长大了以后,跟眼泪总是分不开关系。那是在某一时刻中,总有一种微妙的东西触动了心灵深处。无论是人向我求,我向人求,总是如此。

三毛大概是有承诺恐惧症的人,这种性格的人往往把承诺看得很重,不敢轻易许诺。因为一旦许下诺言,就算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完成,如若不能完成,心里总会被那个诺言哽住,一辈子难以安宁。对于他们来说,许下诺言的瞬间,就像亲手在自己头顶悬起一把尖刀,总是要担心它会突然掉下来,伤到自己。他们也害怕给了别人承诺之后,自己却是先逃开的那一个。既然这样,不如就潇洒地一个人生活,谁都不会辜负。

那日,荷西对哭泣着的三毛说:“碎的心,可以用胶水把它粘起来。”三毛说:“粘过后,还是有缝的。”荷西把三毛的手拉向他的胸口说:“这边还有一颗,是黄金做的,把你那颗拿过来,我们交换一下吧!”

在爱情里,总是需要有一个勇敢的人来引领另一个人。即便两个都是勇敢的人,也需要有一个更勇敢的。

我想,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看不见的守护神在保护、指引着自己,当守护神看到他偏离了宿命之路的时候,总会适时地制造一些事端,把他拉回属于他宿命的那条路。而大部分当事人在当时却傻傻不知情,很多年之后才恍然大悟。

爱情也是如此吧,当你在错误的那个人身边时,你的守护神也在想办法排除重重困难,把你引领到对的人面前。

 

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弱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荷西

三个月前。

马德里一个寒冷的冬天。清晨,三毛同荷西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两个人都穿得像棕熊一样,三毛只留出一只手向围着他们的麻雀丢着面包屑,荷西坐在她旁边看一本关于航海的书。这与六年前他们约会的场景如出一辙,只不过,曾经三毛身边的青涩的高中生荷西已成了现在的大胡子荷西。

过了一会儿,荷西合上手中的书,问三毛:“你明年有什么大计划?”

荷西之所以这样问三毛,是因为他已经制订了一个很精彩的航海计划。这时的他已经服完兵役,重获自由后预备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一个类似“间隔年”那样的长假。他朋友的父亲有一艘船,答应借给他,他打算和朋友一起驾船航海去希腊,并且计划整个夏天都要在海上度过。

三毛告诉荷西:“明年我想去撒哈拉沙漠。”

很早之前,三毛无意中读了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一系列关于撒哈拉沙漠的专题,唤起了萦绕在她心头的一缕乡愁。但因很多现实的原因,那些年她并没有去撒哈拉,尽管这样,沙漠还是将诱惑的种子一粒一粒埋进了她的心里,并时隐时现地提醒着她。而今,她在流浪了很多国家又经历了一些感情的事之后,重返西班牙,居住在离这片沙漠1000 千米的马德里。这是她离撒哈拉沙漠近的一次,那缕难以言说的乡愁又重新浮上她的心头,对撒哈拉沙漠的向往又蠢蠢欲动起来。

荷西把他的航海计划告诉三毛——他想让三毛一起去,让她负责做饭、拍照片和管钱。三毛对此欢呼雀跃,但继续聊下去后,却失望地发现,她的“撒哈拉时间”与荷西的“航海时间”是重叠在一起的。对此荷西的失望更多一些,他甚至都有点懊恼,很少抱怨的他有点生气地对三毛说:“认识那么久了,你总是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我服完兵役了,你又要单独走,什么时候才可以跟你在一起?”那次的聊天,两人并未达成共识,以三毛的坚持和荷西的不开心而结束。

 

三个月后。

在马德里的公寓里,三毛收到一封来自撒哈拉沙漠的信。

原来,在那个冬日清晨的“长椅聊天”之后不久,荷西竟然收拾行装一声不吭地跑去了非洲。他很快在撒哈拉沙漠的磷矿公司找了一份潜水工程师的工作,并在离公司100 千米左右的小镇——阿雍,租下了一栋房子。安顿下来后,便写信给三毛,让三毛去撒哈拉。

三毛给他回信说:

 

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去沙漠里受苦,况且我就是去了,大半时间也会在各处旅行,无法常常见到你——

 

他回信道:

 

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这封简短平实的信,三毛读了近十遍,她本来就不是个冷漠的人,这封信将她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又激发了起来。她跑下楼,在大街上走了一个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到公寓,然后做了个决定——

1973 年4 月的一个清晨,三毛给在马德里合租的三个西班牙女孩留下租金和一封信,信上写着:

 

走了,结婚去也,珍重不再见!

 

她没有惊扰睡梦中的她们,便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搭飞机来了撒哈拉沙漠。

来接三毛的荷西对她说:“你的沙漠,现在你已在它怀抱里了。”

非洲西北部的撒哈拉沙漠在历史上曾是西班牙殖民地,阿雍是西撒哈拉沙漠的城市,也是西撒哈拉的首府。虽说是首府,却没有一般首府的繁华,在2016 年的时候也只有十几万人口。据此推算,三毛20世纪70 年代在那边生活时,人口应该更少,所以她在书中称它为小镇。镇上只有三五条街、几家银行、几间铺子,法院和邮局在一栋楼上,还有一家漆成黄土色的电影院——阿雍的娱乐场所。放眼望去,小镇中心的一切便尽收眼底了。在这里,能看到骆驼,偶尔也能看到奔驰牌出租车,有几分西部电影里荒凉小镇的景色和氛围,时光仿佛一下子倒退了二十年。

这个沙漠里的法院从未办理过公证结婚,撒哈拉威人①都是按照当地的风俗结婚。三毛是外国人,结婚的程序更复杂一些。那天,三毛与荷西去询问结婚事宜的时候,法官将厚厚的法典翻了很久才找出外国人在撒哈拉沙漠结婚所需要开具的各种证明条款。看了这些烦冗的条款,害怕复杂的三毛一度不想结了,但荷西坚持要正式娶三毛为太太,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

那个年代,未婚同居不像现在这么普遍。三毛曾在一篇游记中写过一次在欧洲住旅店的小细节。那是他们结婚后的一次旅行,他们要入住一家小旅馆,本来已经预订好了房间,但等他们到达之后,旅馆的老板娘却搪塞他们说,已经没有双人房间了,只有两间单人房,意思是要他们分开住。不过,三毛很快看出了老板娘的心思,老板娘把他们当成还没结婚就

随便住在一起的男女了。因为大部分的欧洲人看不出亚洲人的年龄,三毛30 岁的时候常常被误以为只有十几岁。后她把结婚证拿出来给老板娘看过之后,才得以入住原来预订的大房间。

在感情上,荷西给了三毛安全感,并教会她坚持。他总会适时地把想要逃跑的三毛捉回来,大概他知道,三毛的内心其实并不想真正逃跑。

从法院回家后,荷西与三毛便各自到大使馆写申请,给家人写信帮忙准备结婚所需的证明文件,等所有的文件都到齐时,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在提交了各种证明之后,大概又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三毛去阿雍中心区买淡水时路过法院,进去询问后得到通知:明天你们就可以结婚了。而那时候,荷西还在离家100 多千米的公司工作。三毛刚到沙漠的时候,荷西每天都要奔波于公司和家之间,晚上下班后披着满天星辉回到阿雍的家,第二天一大早,晨星未散又离开。三毛心疼荷西,让他不要每天都在路上奔波,只在周末回家即可,这样每周可以在家里休息两天,周一再去上班,不必为此增加身体上的劳苦。提着水桶毫无准备的三毛听到这个可以结婚的消息后,赶忙跑到路上寻找可能去磷矿的人捎口信,站了很久才拦住一辆荷西公司来阿雍办事的车,请司机带话给荷西——明天请他回家结婚。司机感到莫名其妙,以为她是那种想结婚想疯了的女人,看着她自言自语道:“难道他自己不知道明天要结婚吗?”

在沙漠那样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的,发生什么都不必吃惊。这是沙漠法院成立以来次办理公证结婚。结婚当天,整个法院的工作人员都早早地到达法院做准备。从未主持过公证婚礼的年轻法官比新郎、新娘还要紧张,他隆重地穿起了黑色缎子法衣。在法院工作多年的老秘书也将压箱底的西装穿了出来,并认真地系了丝质的领结。法院的工作人员还很贴心地找来了拍照的人,“埋伏”在法院门口,等新郎、新娘出现。为了让婚礼看起来热闹一些,他们还替新郎、新娘请来了小镇上的居民来观礼,这些人大都是这几个月荷西和三毛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和邻居,来观礼的人们也隆重地穿了正式的礼服。三毛与荷西在沙漠里步行了40分钟的路来到法院,着实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打扮得如此隆重,又有照相机对着他们扑闪扑闪地拍照,倒是他们这对新郎、新娘,穿着随意得像个旁观者。

那天,荷西穿了一件日常的深蓝色粗布衬衫,下面配了条牛仔裤和凉鞋;三毛穿一件浅蓝色细麻布长衫,这还是看见荷西正在穿深蓝色衬衫时临时决定穿的衣服,这样看上去多少有点情侣装的意思。她脚上穿了一双样式简单的凉鞋,头戴一顶草编的阔边帽子。沙漠里没有鲜花,临出门前,她在厨房里随手抓了一把香菜别到胸前代替。只有她颈上一条“布各德特”是隆重的,“布各德特”是撒哈拉威女人结婚时佩戴的饰品。结婚之前,三毛很想拥有一条,但它对于撒哈拉威女人来说不是普通的饰品,那是她们的信物和传家宝,所以她们不会轻易送人或者卖掉,顶多摘下来让她欣赏一下。但有一天,有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找到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她的“布各德特”卖给了三毛。下班回家的荷西看到后也非常开心,他去沙漠小店买了几粒小琉璃珠子,再加几个脚踏车上的小零件给细细点缀了一下,让它更好看一些。这条项链成为他们结婚当天三毛隆重的饰品,也是三毛一生爱的一件饰品。

在结婚典礼上,也许是受了法院隆重、紧张气氛的影响,在回答法官提出的“三毛,你愿意嫁给荷西吗”这个问题时,本应该回答“是”的三毛却激动地说了个“好”,使得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由于是次主持婚礼,在问完“荷西,你愿意取三毛为妻吗”,荷西回答完“是的,我愿意”之后,法官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一阵沉默的小尴尬之后,法官大声宣布:“好了,现在你们已经成为夫妻了,恭喜,恭喜。”两个紧张的人一听仪式结束,立刻变得活泼起来,观礼的朋友、邻居们也纷纷上前与他们握手。而荷西忽然想起自己的户口簿还在法官那里,就一边冲出人群一边喊着“我的户口簿……”追了出去。这时,忽然有人提出,怎么没有交换戒指?三毛才从围着她祝贺的人群里跳起来问已经跑开的荷西:“戒指呢?戒指呢?”荷西边跑边喊着:“在我这里呢。”然后将他自己的那个拿了出来,套在了手上,完全忘了也要给三毛戴戒指。

举办完婚礼仪式后,荷西提议要带三毛去国家旅馆吃一顿大餐庆祝。这家国家旅馆其实是当时的西班牙官方创办的,是沙漠里的豪华饭店。餐厅布置得好似阿拉伯皇宫,那里的菜价也很贵,吃一顿的钱够买一个星期的菜了。已经成为荷西太太的三毛想到那些钱都是荷西在沙漠里辛辛苦苦赚来的,便决定不去了。两个人又步行40 分钟走回家。不过,刚一到

家就发现门口放了一个大大的结婚蛋糕,上面有一对男女娃娃,是荷西的同事们一起送的——这是结婚当日惊喜的礼物了。切蛋糕后,荷西才给三毛补戴上戒指。

 

就这样,虽然没有鲜花,也没有婚纱,但在一片嘻嘻哈哈中,三毛成了荷西的太太,也成为个在撒哈拉沙漠结婚的中国女人。七年前,青涩的荷西还常常假扮三毛的“表弟”去三毛学校找她;七年后,当年那个青涩大男孩已经长成一个成熟可靠的男人了。刚搬到沙漠时,三毛独自一人在家,邻居家的小孩问三毛:“三毛,你爹爹怎么不在?”三毛哈哈大笑,哪里是爹爹,那是她未来的丈夫。

一直以来,荷西都像是站在河对岸的人,小心又谨慎地向岸这边受伤的小鹿伸出手,以眼神示意——跟我走,我会照顾好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而对人类有了防备之心的小鹿却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放下顾虑跨过这条河。

三毛心地善良,热爱自由,对于这样的女人,给她爱,给她自由,但千万不可死缠烂打。如果他表现得太过于迷恋,暴露了自己的底线,就会吓跑她。如果当年荷西在被拒绝时,痛哭流涕,寻死觅活,想来三毛也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虽然后来荷西坦诚地对三毛说,那一次被拒绝时,他痛苦得想要自杀,但终还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了。

起初,荷西因为三毛去了撒哈拉,后来,三毛因为荷西留在了撒哈拉。三毛初的计划只在撒哈拉住半年,却由于荷西在撒哈拉工作,他们一住便是三年。

多年以后,回想当时,三毛说:“他知道我是个一意孤行的倔强女子,我不会改变计划的。在这个人为了爱情去沙漠里受苦时,我心里已经决定要跟他天涯海角一辈子流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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